01
無人問津的優等生
很難想象,上市迄今一年多、股價漲了12倍的老鋪黃金,在一級市場時是個乏人問津的案子。
2023年8月,老鋪黃金創始人徐高明決定放棄苦等數年的A股,轉戰港股,并把交表時間鎖定在當年11月。此刻,這家成立了14年的公司還從未進行過任何一輪融資。
一個Pre-IPO輪從天而降,但留給一級市場投資人的窗口卻相當短暫。“創始人的態度很開放,你們能趕上就趕,趕不上IPO還有機會。”一位接近徐高明的投資人告訴36氪。
黑蟻是罕見堅決的入局者。在合伙人級別的投決會上,老鋪黃金全票通過。隨后,做盡調、協議談判、估值協商等流程“非常壓縮地跑完”,只花2個月搞定了這筆投資——按52.25億人民幣估值,黑蟻領投了1.75億元。這也是老鋪收到的唯一一張領投TS(Term Sheet,初步投資條款)。
唯二入局的另一方是豫園股份——老鋪此前在上海唯一門店所在地“豫園”背后的母公司。無人比他們更心知肚明那家地標門店的真實流水和經營情況。
但除此之外,“其他人都是來了,又走了。”一位接近這輪融資的人士告訴36氪。
即使到了半年后的IPO基石輪,老鋪黃金也遠沒有到“搶手”的地步。
路演時感興趣的機構寥寥,騰訊“還跟創始團隊砍了一番價格”,才最終認購了3500萬美金。CPE源峰和公募南方基金分別認購了1050萬美金——“原因是業績能支撐,價格也不高。”一位接近CPE的人士對36氪稱。
一個關鍵的轉折是老鋪黃金在8月底發布的中期報表:2024年上半年,利潤同比暴漲近200%。這讓它原本就不高的定價,徹底掉到了地板上。
“正因為便宜,很多投資者的心態其實是‘撿漏’。”一位接近老鋪黃金IPO的投行人士告訴36氪。
最終數字印證了撿漏者的瘋狂:老鋪黃金IPO開簿后,針對散戶的“公開發售”超額認購了580多倍,針對機構投資人的“國際配售”超額認購近12倍。2024年6月上市當天,其收盤市值就達到113億港元,這意味著,距離Pre-IPO輪不過半年,老鋪的估值已翻了一倍。
再后來的故事人盡皆知。伴隨節節攀升的金價、“消費者在skp大排長龍”的頭條新聞,以及“老鋪業績為什么既能碾壓周大福,又能碾壓卡地亞寶格麗”的漫長討論,老鋪的股價直線爬升,成為2025年港股消費股中的大明星。
終于,關于這家公司的“共識”在二級市場形成了。與此同時,濃烈的悔恨情緒在一級市場蔓延。
據36氪了解,某頂級VC創始合伙人對內言辭激烈地批評了消費組,一個重要原因就是“丟了老鋪”。
某投消費的VC基金合伙人也在一個私人場合感慨:“我們壓根沒看到這個案子。”
一家看了沒投的基金如此反思:“當時討論它到底是黃金還是奢侈品,如果是黃金跟周大福沒什么不同,奢侈品需要歷史感,但它也沒有。”
某一線美元基金投資人的遺憾之情更加耐人尋味:“我們內部反思過為什么沒投到蜜雪,但沒有反思為什么沒投到老鋪,因為再給一次機會,我們也看不懂。”
他們遺憾的不是錯過,而是錯過了兩次——就算在IPO時大膽“補槍”,這筆投資到今天的賬面回報,也能輕輕松松超過10倍。
更遺憾的是,這并非孤例。
除了泡泡瑪特和老鋪黃金,玩具公司布魯可、卡牌公司卡游,這些已經上市和準備上市的、上半年熱到發燙的消費明星們,還有一個巨大的共同點,那就是:在一級市場很少被看懂。
這究竟是為什么?
02
二級的情緒,明星的誕生
幾家消費公司上半年股價瘋漲,出乎許多人的意料。但市場中還是有人最先感到了水溫的變化。
嚴琦所在的投資基金一直緊密追蹤茶飲行業,除了投成長期,基石輪也是一次關鍵的上車機會。從去年到今年,長大成熟的茶飲公司們集體赴港上市,要不要投、投誰、投多投少,每個決定都價值千金。
古茗,他們的決定是“不進”。雖然公司業績坐穩了行業第二,“但它基石輪最初的報價超過300億港幣(對應20倍P/E),破發概率太大,把我們嚇退了。”嚴琦告訴36氪。一年前率先上市的茶百道,就因定價太高經歷了漫長破發,挫傷了不少投資者的信心。和嚴琦同樣決定“不進”的,還有古茗早前的投資機構紅杉。
蜜雪冰城,他們的決定是“少進”。當時,蜜雪冰城已經是行業內唯一一個“同店銷售額”不僅沒有下滑、還維持了個位數增長的絕對龍頭,基石輪開出的價格(15倍P/E)也相當公允。但是,擁有近5000家門店、被視為下一個增長曲線的海外業務卻尚未盈利。“我們擔心二級不能容忍,最后只是小倉位買入。”嚴琦說。
事后證明,這兩個決定都過于保守。
大中型公司扎堆的茶飲行業如同一個鮮活的切片——進入2025年,港股市場的“情緒”,已經和2024年上半年茶百道上市時判若云泥。
“2022年底2023年初,在A股證監會門口排隊的公司有1000家,現在勸退到只剩180家左右。”參與了大量IPO項目的中資券商人士Jason告訴36氪。“這800家要還想上市,要么去北交所,要么去香港,從募資額、價格和包容度上看,去香港都是更優選。”
這其中,一度被傳屬于“紅黃燈行業”的消費企業,是由A轉港的主力軍。
資產一端,是苦盼上市的公司齊齊涌向香港。資金一端,是機敏的錢又嗅到了機會。
“一是美元有降息預期,美元會流出到中國這樣的新興經濟體;二是今年大家對Mag 7(科技股巨頭)的信心比整體下滑(除了英偉達);三就是deepseek 和AI這一波敘事,讓大家覺得中國在競爭中就算不一定贏,但也不太會輸。”一位專門為發行方分析市場信息的投行人士告訴36氪。
外資回來了。“今年比較活躍的是亞洲、歐洲、中東的錢,美國的還沒來回來。”上述人士稱。
人民幣則更加堅挺。4月2號,特朗普宣布加征關稅的那一天,通過“滬深港通”流入香港的資金有三百多億港幣,創下這個機制開閘以來的最高紀錄。“外資就會感覺到,無論市場有多差,總會有中國內地的錢托底,他們的信心就更多了。”
前港交所主席李小加在近期跟36氪的一次交流中,如此描述這輪港股牛市:“中國內地的資金不想流出到全球,海外資金對中國資產的情緒從前兩年的‘恐懼’重新變成了‘貪婪’,于是合力在香港制造了這股風暴。”
嚴琦很快意識到自己“錯過”了什么。古茗在2月12號上市當天的短暫破發后,股價一路走高,6月巔峰時達到發行價的3倍;20天后,上市募資多達35億港幣的蜜雪冰城,則真正意義上引爆了市場。
一位接近蜜雪冰城IPO的投行人士告訴36氪,“國際配售”部分的機構投資人為了搶份額,“各顯神通給完全不出面的創始人遞話”;有機構明明知道只可能分到1000萬的額度,但是要拍出了1億的單子“以示誠意”;另據36氪了解,即使是一家蜜雪的老投資方,想爭取份額也并無太多主動權,只得簽訂一份比紙面約定實際更久的解禁協議。
互聯網券商富途立刻順勢而為,抓住“消費大deal最容易看懂”的心理,為部分散戶把資金杠桿加到了夸張的200多倍。最終,由于散戶認購倍數超過5000倍,蜜雪IPO觸發了港股的回撥機制,“公開發售”部分從原計劃的10%回撥到50%,即散戶成功擠占了機構的份額。
多數人的狂歡才是真正的狂歡。至此,情緒達到了巔峰。
主管財經事務的香港財庫局局長許正宇上周發文稱,今年前七個月,港股共有53宗新股IPO,超越過去三年中每一年的全年集資總額;安永則在《中國內地和香港IPO報告》中稱,“零售消費”是港股上半年IPO最活躍的版塊,以2228倍的平均認購倍數位列各行業第一。
另一個更直觀的是數字是:2025上半年香港前十大IPO中,有4家是消費企業,分別是海天味業、蜜雪冰城、古茗、布魯可。6月23號這一天,在港交所同時敲鑼的三家公司,清一色都是消費公司。
投行們聞風而動,為搶案子擠破了頭。“一個項目,恨不得今天中金去,明天中信去,后天建投華泰也去了。”一位負責找案源的內資頭部投行人士告訴36氪。他的航空公司會員卡在去年降成了銀卡,但到今年5月時,又重新飛成了金卡。
抓住“窗口期”把公司賣個好價錢,成了創始人們的要緊事。“我最近都在跟被投企業說,今年行情很好,能上的都趕緊去上。”一家投消費的VC投資基金合伙人告訴36氪。
比起前幾年上市的那些商業化不明朗或是長期虧損的AI公司、Saas公司、新能源公司,增長好利潤也好的消費公司,這一次站在了C位。“多數投資者的心態是,寧愿給一個好公司溢價,也不會給一個爛公司平價。”
Wind數據顯示,今年上半年,南下資金(從“滬港通”、“深港通”流入香港市場的錢)凈流入第一名的行業為“非必需性消費”。
2025上半年,港股很熱,消費更熱,非剛需的“情緒性消費”最熱。
4000億港幣的泡泡瑪特、1700億的老鋪黃金、2300億的蜜雪冰城,正是在這樣的情緒中誕生的。
03
熱錢時代的冷門選擇
這一波交卷的消費公司,在一級市場的融資大多要追溯到2021年前后,上一輪新消費投資最后的狂熱時分。
當時,卡游和布魯可還是初露鋒芒的水下公司。它們都是高度依賴IP授權的生意——前者賣奧特曼和小馬寶莉卡牌,后者賣變形金剛積木人——消費客群都是青少年,且都是“沒什么用”的“情緒消費”產品。
2020年上半年,源碼資本合伙人常凱斯第一次見到布魯可創始人朱偉松,這位此前憑借游戲公司“游族網絡”上市實現財富自由的創業者,滿懷熱情地談論著自己的新公司。
他說,用戶不會為一個IP的“形象”買單,只會為一個IP的“神韻”買單。換句話說,印著奧特曼圖片的抱枕是無意義的,抓住奧特曼的某個moment,“通過‘再設計’做好一塊積木的神韻還原”,才是布魯可真正的價值。
“這是一個非常厲害的用戶洞察。”常凱斯對36氪說。同時他相信,積木玩具跟泡泡瑪特的盲盒一樣,不只是小孩子的,也會是成年人的玩具——這會大大拉高生意的天花板。
源碼由此成為布魯可的堅定支持者。在2020年完成Pre-A輪領投后,此后幾次融資窗口源碼都選擇了加碼。
幾乎同一時期,紅杉資本合伙人蘇凱在為投資卡游奔走,把它產業鏈上的合作方見了一遍。
2018年,拿到奧特曼IP授權的卡游進入業績爆發期,到2021年時收入首次突破20億。蘇凱曾經供職的金鷹商貿是卡游的渠道方,他和卡游創始人李奇斌早年就熟識,對線下生意也有超乎常人的嗅覺。
“蘇凱不看好線下的大多數零售形態,但泡泡瑪特和卡游這種除外。”一位接近卡游的人士告訴36氪。
2021年6月,紅杉和騰訊聯合完成了對卡游的1.35億美金投資,紅杉大筆認購1.05億美金。這也是卡游遞交招股書之前的唯一一輪融資。
此時卡游的估值約10億美金。一位看了卡游的投資人告訴36氪,按照上一年卡游利潤來看,這個價格相當于30多倍P/E,“當時覺得太貴了。”但是,若考慮到那年年中泡泡瑪特在港股的1000億市值,“這個價格其實一點也不高。”
一些人被價格嚇退,另一些人則是“時機不對”。
謝夢所在的某一線基金一早就通過中間人結識了卡游創始人李奇斌,但直到2021年下半年,他們“才對這個案子有了點感覺”。當時卡游已經完成了上述那輪融資,且迄今再沒有新的窗口打開。
“它本來就不太缺錢,因為現金流非常好,經銷商都是現款現結。唯一花了點錢的是自建工廠,但那個錢對它也不算多。”謝夢告訴36氪。
好的消費公司不缺錢,上市前基本只融一輪、且主要是為了尋求知名投資機構的“背書”,這一切再次筑高了投資門檻。
而如果更宏觀地看,在2021年前后投“情緒消費”,的確堪稱冷門的選擇。
當時消費投資的主流是茶飲,這種人人都能看懂的生意。2020年冬天,茶飲賽道第一名蜜雪冰城的唯一一輪融資進展到最扣人心弦的環節。“幾乎所有投消費的知名機構,還有騰訊京東百度這些大廠戰投,全在談。”一位蜜雪冰城投資人說,“最后就是白刀子進,紅刀子出。”
一個細節是,從2019年初見到創始人團隊,到2021年上半年完成打款,龍珠資本跟蹤蜜雪冰城長達兩年,這是龍珠成立以來跟進時間最長、單筆投資額最大的案子,“把當時賬上剩下的全部10億全放進去了。”
這反映了當時投資圈一個主流的、后來也被驗證無誤的認知:茶飲是中國人的時代飲品,也是一個真正的大生意,大到能容納下好幾個上市公司。
因此它值得花最苦的功夫,下最大的本錢。除了蜜雪冰城,新茶飲的開創者喜茶,激烈角逐行業第二名的古茗和茶百道,一度高光無限的茶顏悅色,黑馬般的霸王茶姬,背后無不站滿了投資機構。
事實上,2021年就算不投茶飲,亂花迷人眼的選項也眾多。拉面品牌馬記永、陳香貴,烘焙品牌虎頭局、墨茉點心局,零食平價渠道零食很忙,都在那一年拿到數以億計的投資。
牌桌上殺紅眼的基金們將這些項目的估值轟到了夸張的水平——100億的鮑師傅,600億的衛龍,600億的喜茶,接近1000億的元氣森林,都在那一年橫空出世。后來的事實也證明,這些“新消費明星”都花了數年時間、經歷業務上的許多陣痛,才逐漸消化估值中的泡沫。
“當時可投的消費公司太多了,根本看不到布魯可和卡游這種公司身上。”某基金的消費線合伙人張默說,“一個80后投資經理都未必看得懂,就算看懂了,還要向上去教育70后、甚至60后的老板,這成本得有多高?”
除了“沒必要”、“難解釋”,這種猶疑的情緒還有一條重要的暗線。
泡泡瑪特2020年底上市后,隨著第一代頂流IP Molly業績開始下滑,第二代支柱IP遲遲不見端倪(2018年簽約的Labubu直到2024年才爆火 ),股價也在解禁期后一路掉頭往下,到2022年谷底只剩高點時的十分之一。
上市時的千億市值如同黃粱一夢,看衰這家公司的聲音重新占據了上風。據36氪了解,泡泡瑪特許多重要股東,也都在那個階段套現離場。
直到2024年,泡泡瑪特市值重返1000億,再到今天,泡泡瑪特市值直奔4000億。38歲的創始人王寧橫掃各類媒體頭條,研究泡泡瑪特成為一門顯學,“情緒消費”也終于擁有了姓名。
2024年,蜜雪冰城營收248億,利潤44億;同期泡泡瑪特營收130億,利潤34億。回看蜜雪冰城和泡泡瑪特這兩種消費公司,一種嶄新的認知正在形成:大的生意的確大,但小的生意卻未必小。
這當然也是宏觀經濟環境巨變的結果。
1990年之前,日本人相信房價和薪酬永遠會漲,自己絕不會失業,因此大膽貸款買房、瘋狂消費奢侈品。而進入衰退期,房價持續下跌,人們減少買房、買超高溢價的奢侈品(更保值的黃金奢侈品不在此列)以及生育,轉而消費悅己型的虛擬消費產品。日本經濟價值最高的IP寶可夢,就是這一時期誕生的。
曾經發生在日本的事情正發生在中國,但人們認知到它的深度和廣度依然花了幾年時間。
04
2025,重新思考“消費投資”
眼看卡游兩次遞交招股書,張默決定最后一搏。
為了能在IPO中順利投進卡游,他所在的機構做了周密的三手準備。“基石和錨定(即IPO的國際配售部分)都準備了錢,哪怕最后都沒投進,也要在二級買進。”為了二級賬戶合規,他們還特地清倉了一支原本還在上漲的股票,給操作卡游留足空間。
但張默很快發現,被“不能錯過下一個泡泡瑪特”情緒所支配的,遠不只他一個人。
今年3月,當他們想約見卡游管理層團隊時,“已經見不到了”。好不容易托關系才獲得一個參加“非正式路演”的資格,這場交流之后發現,投資人們心中對卡游價格的預期,已經超過了驚人的700億——對應20倍P/E,比蜜雪上市定價的15倍還高出一大截。
“那段正是情緒高漲的時候,泡泡瑪特火,哪吒也火(卡游的哪吒IP卡片正在熱賣)。”張默說。
雖然眼下卡游的IPO遲遲未有進展,估值也有所回落,張默依然堅定看好這家凈利率40%的公司,因為“單個IP的確有周期,但一旦立住了,就算它在周期底部,依然有很大的商業價值”。
張默們的志在必得,還有一層原因——泡泡瑪特、老鋪黃金、卡游這些消費明星公司,都在銷售規模和利潤上斷層領先,遠遠甩開行業第二。換句話說,唯有投到第一才有意義。
“過去是大家扎堆copy一個現有路徑,你借鑒得快一點,我借鑒得慢一點。但今天,好的中國消費公司都是自己開創一個品類,自己趟出一條新路。”源碼資本合伙人常凱斯說。“第一名考100是因為滿分只有100,第二名考60是因為它只能考60。開創者和跟隨者有本質差別。”
因此泡泡瑪特很早就把世界范圍內有潛力的IP簽了個遍,這會堵住跟進者的路。而老鋪黃金用中國傳統文化制造“奢侈品”的思路,也會讓模仿者進退兩難——畢竟追求獨一無二的“差異化”,才是品牌生意的靈魂。
消費難投,還因為創始人們面貌各異,“高高低低”。
毛戈平在創立美妝品牌前就成名和經商多年,“家族實力雄厚”,能輕松在上市前從爆雷的老股東手里回購股份;卡游創始人李奇斌則家里破過產,欠過幾百萬債務,還登上過失信人名單;而老鋪黃金創始人徐高明是一位60后,做昂貴的紅木生意起家,熱愛收藏字畫,和投資人整整隔了一輩人。
“投科技很看重創始人的履歷,成功的人會連續成功,但投消費不是。”一位此前專注投科技,今年把很多精力轉向投消費的投資人對36氪說。
他所在的一線人民幣基金以投資新能源和醫療見長。過去這家基金最引以為傲、“一戰封神”的案子,是在很早期投中了寧德時代,并圍繞其上下游做了大量投資,回報頗豐。
消費曾是它們最不擅長的邊緣領域,但2025年消費明星們的誕生,讓他們終于無法置身事外。